“好吧,三少,咱们曼谷见”,祝愿挂断卫星电话还给P.N,“我还以为我们杀掉魏学林的事传出去了,但谭明杰一无所知的样子,你怎么看?”
P.N目睹她行云流水般的套话技术,挑挑眉梢,“你这种浑然天成的忽悠本事令人深感钦佩。”
祝愿还嘴,“我演戏比较走心,所以就当你夸我了,咱们言归正传,连越对你我发布追杀令莫非是转移视线,好趁乱逃走?但他为什么不把魏学林遇刺的事推到我们头上,直接用魏学林的名义发出追杀令,彻底把水搅混,这样他才能置身事外,把自己摘清,不是吗?”
“因为他还没昏头到公然与沙惕决裂。”
祝愿眨眨眼没理解,“说点能让我听懂的话。”
“接住”,P.N把道奇的车钥匙扔给她,“车上谈。”
祝愿抓住车钥匙,看P.N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位置,也跟着钻进车里,握住双向盘转了转,试了把手感说:“我就勉为其难开吧,满车库也就这部车符合我的喜好,现在走?”
“再等等”,P.N看她已然坐不住的架式,笑笑,“你迫不及待想离开?”
祝愿打开随身携带的包,拿出两瓶红参饮料,递给P.N一瓶,“补补吧,我觉得这个圣诞节特别漫长,沙惕把我们当炮灰,一路上危机四伏,活下来是运气,毕竟在计划外,我们也只能见招拆招。”
P.N侧过脸看她,“不,在我的计划内。”
祝愿的表情因错愕渐渐变得僵硬,许久才找回声音,皱眉问: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从肖慎之那里收到消息,将计就计,联手这批货的买主一同做局吞掉真货。”
连越的动机尚未弄明白,又一重谜团当头砸过来,祝愿手肘撑着方向盘,扶住额头,“让我静静。”
P.N给她时间理清思绪,拧开红参饮料的瓶盖,慢条斯理喝完,尽管他不喜欢这个味道。
祝愿转过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,“肖慎之是你这边的人?”
P.N摇头,“我们各取所需。”
“肖慎之曾经是警察,你知道吗?”
P.N看着她轻轻颔首,祝愿呼了口气,“就我了解到的,肖慎之深得沙惕信任,他在三和帮的位置,不低于四大话事人,况且,肖慎之与大陆了断一切关系,甚至不惜背叛警察誓言,投靠沙惕,他没有反水的道理啊,你怎么做到的?”
“你应该问他为什么要违背良心认贼作主?”
凝视P.N扬起笑纹的下垂眼,祝愿从善如流,问:“为什么?”
“沙惕为了将肖慎之留在身边供他驱使,派人杀他妻子嫁祸给他做警察时结仇的毒贩,顺理成章让他仇恨没有对他家人尽到保护责任的大陆警方,以此断他后路”,P.N平淡叙述肖慎之经历的人生惨事。
“我也曾拜托赵厅调查肖慎之,知道他原名叫郑辉,是一名缉毒协警员,也知道他的老婆孩子死于车祸,但不知道这其中有曲折。”
“赵厅……赵伟光?”
“嗯,G省公安厅厅长赵伟光,安排我做卧底的人。”
P.N点一点头,没就此展开,接着刚才的话题说:“肖慎之是郑辉卧底时用的名字。”
祝愿张大嘴巴,惊讶不已,“他也是卧底?”
“短期卧底”,P.N瞥一眼她,“警察办案常用的秘密侦查手段,你应该不陌生才对……郑辉是德宏州芒市缉毒警察中的一员,化名肖慎之,来往于滇缅边境,追踪毒品走私情况,却不慎被三和帮的毒贩做局陷害,被迫黑在缅甸,为沙惕效力,家人遇害后,他想着有朝一日用法律之外的方式复仇。”
祝愿默然,良久后说:“沙惕太狠了,釜底抽薪,他为了肖慎之可谓煞费苦心,我虽然不赞同肖慎之的做法,但也理解,只要家人安全,他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做最危险的缉毒工作,可是最珍视的家人因为自己的工作死了,除了恨毒贩,对组织也有怨吧。”
“他变节在先,家人被害在后,哪点值得同情?”,P.N吊起一侧嘴角,笑得几近蔑视,“你在为他的愚蠢找借口。”
第一次听到P.N把这个词儿用到别人头上,也有怒其不争的意思吧,祝愿叹气,“不怪我方太无能,都怪敌方太狡猾”,感慨一番后,她直指重点,“肖慎之向你暗通款曲,啊不,和你互通有无,是不是他已经弄清原委,确认了真正的仇人,选择借你的手除掉沙惕?”
P.N嘲讽地笑笑,“肖慎之在金三角泥足深陷,学了一肚子阴谋诡计,他卖我消息,无非向我表明沙惕不值得效忠,引起我的猜忌,倘若我反了沙惕,当然正中他下怀。”
祝愿立刻get到,“肖慎之想你和沙惕鹬蚌相争,他好渔翁得利?前一阵子我和他宅邸的佣人混熟了,那个佣人拍胸脯说她们老爷下半辈子指着收养的远房亲戚过了,我还信了一秒,没想到他还挺能作妖的。”
P.N忍俊不禁,“噢,那个在肖宅周围徘徊的菲律宾女佣是你?”
祝愿吓了一跳,“这你都知道?我已经用了洪荒之力改妆,自认为别人看不破。”
“本来我也不确定,你现在承认了,我不就知道了吗?”,P.N扬起嘴角,笑意浅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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