招手即停的TUKTUK(嘟嘟车)载了一名港客去旧货市场淘古玩。
到站,小哥从港客手中接过小费,笑容灿烂地提醒他不要迷路,“古董区要从东边进去。”
港客笑:“谢谢”,转身汇入人流。
空气中飘着泰式精油的香气,狭窄的过道两旁排列着鳞次栉比的商铺摊档,港客在一个挂满帽子的铺面前停下,和店主用英语简单交流了几句,买了顶草帽戴在头上,拉低帽檐,遮住眼睛,快步流星地走了。
港客在迷宫般的跳蚤市场绕来绕去,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,看到一个不起眼的招牌和门口青翠欲滴的金钱榕,门内,掌柜正悠然煮茶,见有客人,笑问:“你想找什么?这里应有尽有。”
港客说:“我要一尊上好的金丝楠木古佛像。”
掌柜眼神变了,立时起身迎客,“请随我来。”
穿过堆满西洋古董家具的仓库,昏暗中迎来一丝光亮。
掌柜驻足,伸手做了个“请”的动作。
港客推开铁门,眼前豁然开朗,郁郁葱葱的花园围着一座竹楼。
约定见面的人站在斜飞的屋檐下,苍白着脸向他问好。
“康sir,别来无恙。”
康正南摘下帽子,打趣,“我看有恙的是你,贫血的话看医生吧。
P.N挑眉,“上楼谈。”
竹木家具自有的清凉感驱散了室外的闷热,茶几上摆着嫩绿的莲心茶,康正南落座,端起茶杯喝了口,“有点苦,我还是喜欢丝袜奶茶。”
P.N揶揄,“康sir,想喝港式奶茶回香港,这里是曼谷。”
康正南放下茶杯,开门见山,“你约我见面,看来有些话不方便电话里说。”
“你们NB(毒品调查科)上演‘窃听风云’,为防止泄密,只好劳驾你亲自来一趟”,P.N语调平平地说挖苦话,讽刺效果加倍。
康正南面子挂不住,辩解道:“内部沟通不良,才自己人打自己人,纯属乌龙。”
P.N笑而不语。
康正南突然泄气,“好吧,确实出了问题,有内鬼通风报信,牵涉了一批警员,廉署正在调查。”
“以NB目前乱成一锅粥的状态能抓住南.拉迪功吗?”
P.N的调侃看似无心,却包含两层意思,首先,他知道NB针对南.拉迪功贩毒集团的打击行动,其次,他手上一定有香港警方尚未掌握的情报,康正南将潜台词听明白,不由大喜过望,“南.拉迪功隐匿老挝操控跨境毒品链条,香港警方受限不能去老挝抓人,扫毒抓马仔根本于事无补,如果有办法追捕主谋那可太好了!”
“三和帮24号会送一批纯度高达99.99%海*洛*因给南.拉迪功,而他本人也将现身香港。”
“消息可靠吗?”,康正南表示怀疑,“南.拉迪功躲在深山老林,他会冒险出境?”
P.N笑了,竖起食指,“一,送货人是我;二,南.拉迪功喜食生肉,患有脑囊虫病,据知情人透露他预约了港岛有名的神经内科专家,至于去看病,还是掩人耳目另有所图,你自己判断。”
康正南眼神迫切,“知情人是谁?”
P.N爽快作答,“南.拉迪功身边的女人。”
康正南兴奋地搓手,“我可以和她联络吗?”
“可以”,P.N蘸茶水在茶几上写下一串手机号和梅的名字,“不过作为交换条件,NB要保护她的人身安全,另外帮她安排一个新身份定居香港。”
事关重大,康正南立刻向长官请示,被批准后他比OK。
P.N微微一笑,“我会转告她。”
曼谷医院,VIP病房内传出玻璃碎裂的声音,怒吼声随之而来,“都给我滚出去”,护士和医生被赶出门外,梅也仓皇地跑出来,脸上挂着一道浅浅的血痕。
她靠在走廊的墙上平复心跳,摸了摸隐隐作痛的面颊,深深地叹了口气,这种被魔鬼折磨的日子还要继续多久?
抬头一个颀长的身影走过来,梅的眼中跃上一层隐秘的欢喜,她想迎上去和他说话,又顾忌守在病房外的保镖,退而求其次站在原地,等他擦肩而过时,扬起明艳的笑脸,换来他颔首致意,“梅夫人。”
梅敲了敲病房门,柔声说:“将军,极老板来了。”
“唔,请他进来”,南.拉迪功有气无力地说。
P.N掩上门,瞟了眼衰弱许多的南.拉迪功,垂下眼帘。
南.拉迪功刚接受完药物治疗,头痛减轻,提起说话的兴致,“你也看到了,我身体不舒服,很多事没办法亲自处理,三和帮提出由你负责送货,没问题吧?”
P.N嗤笑一声,“送批假货,我想问题不大。”
“混账!”,南.拉迪功震怒,“沙惕胆敢耍我。”
“沙爷有求于您怎么敢黑吃黑”,P.N否认。
南.拉迪功皱眉,“那他弄批假货什么意思?”
P.N说:“放饵钓鱼……最近三和帮有些人不*太*安*分。”
南.拉迪功冷笑,“沙惕铲除异己,整顿内务我管不着,但不该拿我的货冒险。”
“沙爷的确在冒险”,P.N面带微笑,“因为那批真货很可能会拱手送人。”
南.拉迪功目光闪动,马上会意,“天与弗取,反受其咎,既然白送的便宜,我就笑纳了”,稍后又问,“运真货的路线你可知道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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